
●马润清 ?1961年初秋,我刚参军来到坦克团,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部队篮球场上坦克团老兵队和我们新兵队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篮球比赛,我也是队员之一。 上半场老兵队领先8分,下半场新兵队奋起直追,越战越勇,在还差10秒全场比赛即将结束时,老兵队还领先两分。正当他们以为稳操胜券时,我为新兵队抢断了一个篮板球,并迅速转身后撤回传给外围线上的张文亚。老兵队的一个高个子飞快地追了上去,一心想把篮板球再夺回来。谁承想我们新兵队的张文亚,带球远在三分区外猛地停了下来,侧身一晃,高个子收不住脚摔倒在地,而张文亚却趁势站在那里,面对着篮板,双手用力将球向前一抛,“唰”的一声,篮球准确地落入篮筐之中……新兵队以领先1分险胜老兵队。比赛结束后,我乐滋滋的,一边擦汗一边想:部队不是也挺好玩的吗? 冬训开始了,马达隆隆,履带滚滚,战车在漆黑的旷野中呼啸前行。新兵集训结束后,我被分配到坦克一连当机电员。三九严寒,坦克车里冰凉,夜间进入阵地后,首先要选择有利地形挖掩体、伪装车身。车长和驾驶员借助手电筒的微光在检查车辆,绝不能在明天冲锋的时候“掉链子”。炮长在抓紧时间检查火炮,明天还有一次实弹射击呢。挖掩体只有我和二炮手,坚硬的土层半天也挖不下来多少土,我一会儿抡起十字镐使劲地刨,一会儿抄起铁锹铲土,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我摸了摸手上的水泡,有的已经破了,咬咬牙,坚持着……掩体挖好已经到了下半夜。全车五个人穿着大衣,地上垫了些乱草,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传递着温暖,等待着拂晓总攻。 俗话说,当兵的,铁打汉,三九三伏天天练。只要坦克出动,第一项就是要检验全车合力装电瓶的速度。四块电瓶五个人抬,每块40公斤,一字摆开,像猛虎下山一样,一阵风似的就从电瓶间一口气运到车库门口,路程足有上百米。每次抬电瓶时,我都抢先在中间的位置,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到两只手上。有一次出车,炮长脚崴了,四个人先抬了三块,我飞速返回电瓶间,双手提起一块电瓶向上一悠,趁势扛在肩头,直奔车库。当坦克开出车场,滚滚向前的履带又唱起了欢乐的歌时,我才发现自己脖梗子的皮肤被电解液灼伤,一阵一阵钻心地痛。正当我服役快满三年的时候,全军开展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比武,我们坦克一连三排在T34坦克八五炮行进间射击中一路冲杀出来,取得了好成绩,一直比到北京去了。我是连里训练场上的鼓动员,这次比武又当了现场解说员,既忙碌又充实。在北京军委靶场,中央领导还观看了我们的射击表演呢。完成任务后,我多么想顺便回家看看父母,但又因为不想离开集体去办私事,所以始终没有张口向领导请假,直到载誉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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