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场特别的元宵晚会落幕后,我独在角落里,竟落了泪,一半是实在感动于荧屏上的种种,一半是不知不觉地想到了姐姐、父亲,还有母亲。这个初春,有些寒冷,平凡的他们,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战斗,平凡普通而又真切。

姐姐是放射科医生,在离家不甚远的邻镇医院上班。除夕至今,一次家还未回过,正月初八的生日亦在值班当中度过。身为军人,理当保家卫国护卫人民,是职责,亦是义务。然而这一次却是把前线交给了和姐姐一样同穿白大褂的人,心中难免有些许说不清的感触。
每每看见她下班后发的朋友圈,乱糟糟的发型,疲乏的面容。大多时,手指只在屏幕上轻轻地划过,不忍点赞和评论。那一刻,我会认真思考着,对于这场防疫阻击战,我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心安。
捐了几笔尚能担负起的款子,转发了几篇关于疫情的正能量文章,写了两首表达我祝福的小诗,也认真听了上级安排,做了一些当下我力所能及的事儿。白日尚还好,可一旦入了夜,深夜里想到姐姐的朋友圈,想到正在抗击疫情的各行各业,内心就觉得不安起来,只觉善小而愧疚。夜因此而长起来,对于姐姐和她的职业,亦多了几分敬佩和心疼。

写这篇文章前,父亲在我们一家四口的家庭群里发了几张他穿着白大褂巡诊和穿着老棉衣背着喷雾箱消毒的照片,中年发福的他,早些年配发的白大褂显然已不合身,然而他又何曾忘记,他是一名医生,哪怕只是最基层的村站医生,哪怕每个月只领取一千来块的工资。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疫里,他显然是记住了一些该记住的,又忘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喷雾箱很大,背着这庞然大物的父亲,多少显得有一些佝偻。他不仅仅是基层医生,他还记得,在疫情面前,他是一两千人的村长。也因此,他大抵是忘记了,他已年近五十,头发花白,自己佝偻的身影他自然也是看不见的,所能看见的,是那些足够触动我泪点的东西。我希望他多歇息,但我没有理由去阻止和说服他。

母亲比姐姐和父亲更平凡,没有工作,没有学历。这个本该热闹的新年里,大多时候一个人待在家里面的她,左等不到姐姐回家,右盼不来父亲早一些回家,至于我,当然更是无论如何盼不到的。但是我知道,她同样在努力着,努力地等待,等待春暖花开时。那时姐姐能回家,父亲亦不大忙了,她向来为之骄傲的儿子,归家之日,也渐渐地近了起来。
或许她也知晓,那时,这场战疫,一定是她的丈夫、女儿、儿子取得了胜利。我相信她是如此期盼着的,并且一定真切,容不得辜负。又或许,若干年后,她会骄傲地对她的孙辈讲,这场战疫里,我们一家人都在努力。依母亲的性格,我能想象出,她说时会有满满的自豪感。
写到这,已近深夜两点半,莫名地多了许多欣慰和信心,毕竟一家人都在为之努力的战疫,怎能不胜。我愿母亲再认真等下去,因为这已是初春,春暖花开在不远处,正姗姗而来了。提笔前和战友说笑道,我们一家都在等春暖花开之时。事实上,确也如此,我们是努力等待春暖的一家人,虽是不同职业,却是彼此一致地等待和期盼。
愿苍天有眼,早日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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