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草长莺飞二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偶然间再次读到清代高鼎的《村居》,有关儿时放风筝的记忆便如空中飘过的云彩浮现在眼前。
二十多年前,我来到独山子的第二年春天,在靠近泥火山堤坝上有不少放风筝的大人和小孩。看见别人将风筝放飞,十分羡慕。我也想放风筝,首先当然得有一个风筝。那时家里经济十分拮据,我不会向父母提出买风筝的要求。既然不能买,那就自己制作。
我做不出蝴蝶、鹰和蜻蜓等复杂形状的风筝,只好做最简单的菱形风筝。制作方法是我从维吾尔族邻居那里学来的。
做好后我急不可耐地跑到堤坝上去试飞。我的风筝刚飞起几米就一头向地面栽下来,我试了许多次,结果都是一样。我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家,找那位维吾尔族邻居询问原因。他指出问题在于我没有给风筝安装尾巴。风筝的尾巴能起到平衡作用,只有躯干没有尾巴的风筝无法高飞。
我赶紧跑回家给风筝加尾巴,再次拿着有尾巴的风筝去堤坝试飞,结果风筝很顺利地飞了起来,而且越飞越高。久久凝望着飞在高空的风筝,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也跟着风筝在空中翱翔。
有一年,不知是谁的风筝断了线,落在了路边的大树上。我看着它就像看着一颗挂在树上的果子,立刻爬上树将它摘下来拿回家,我成了它的新主人。
那是一个八成新的蓝色三角形风筝,有一个地方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我用针线缝补好。我观察到风筝线比较细,这应该就是导致它断线离开旧主人的原因吧。换上粗线,我拿着它去堤坝上试飞,它飞得又高又远,更令我惊喜的是它居然能够时不时地在空中转一圈儿。它头朝下坠下来时把我吓一跳,没想到它又翻转向上了。我请跟我一起放风筝的朋友观看,大家都啧啧称赞,这让我感到很骄傲。
我又在距离风筝很近的线上绑了一个小铜铃,每次将它放飞和收回时便能听到隐约的铃声。
我还带着那个风筝参加了学校组织的风筝比赛。那时候十一区往东是戈壁滩,平坦广阔,最适合放风筝,风筝比赛就在那里进行。这个风筝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它为我赢得了一个二等奖。
我们放风筝的时候还做过一项有趣的小游戏,叫做“给风筝送信”,裁一段小纸条,中间剪一道缝,将风筝线穿过这道缝,在风的吹动下,纸条会顺着风筝线一直升上去,就像是将一封信从地面送给了高空的风筝。
后来长大了,不像儿时那样热衷于放风筝,也不再制作风筝,风筝已变成了记忆中的一个符号。童年早已一去不返,而童年的风筝却一直飘在记忆的天空,那份美好永远不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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