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住在晶都花苑,出小区东门,往南过南环路及防洪桥后朝西走,每到4月份踏青,就可见路边荒坡上的一簇簇金黄,有时是两朵、五朵挤在一起在风中摇曳。那花儿从下至上逐渐变细,短短的梗,微卷的叶子匍匐在地面上。将它轻轻拔起,会发现它的根部呈球状,吃起来甜甜的,还有很清新的味道,伴随着一种类似荸荠的涩味,这就是“老鸹蒜”。
小时候一直很疑惑,哪儿有这么甜的蒜啊?多年以后才知道,听起来土土的老鸹蒜,其实就是新疆的野生郁金香。跟荷兰的国花郁金香一模一样,只是小很多,是微缩版的。
至于它的名字,我小时候听说它是乌鸦(老鸹)种的。联想到乌鸦喝水的故事,我一直相信这显然靠谱,因为,乌鸦是多聪明的鸟儿呀。当然,还有另一个传说,说是因为老鸹蒜土里的球茎有甜味儿,乌鸦常常用尖利的喙啄开土壤,掏出地下球状根喂养小乌鸦。不过,对这个传说,我并没有眼见为实。
世上的花儿有千种万种,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别人都喜欢百合、玫瑰,但我喜欢的花儿却经常是不起眼的,我称这些花儿为“坚强之花儿”。如老鸹蒜的花儿我就特别喜欢,也许,它就像我自己。
老鸹蒜的花儿是在贫瘠、恶劣的环境下开放的花。它百折不挠的性格十分让人吃惊,有水无水、天热天冷它都不在乎,它都能在清明节前后开放。它从来不讲究,不论什么地方,只要它扎下根,就以矫健的身姿挺立着,它顽强生命力谁能比得上呢?这种看起来很平凡的植物,谁料得到,它会长出美丽的小花儿,就像战士头盔上的彩缨。这让我肃然起敬,也许,尊敬还大于喜爱。
最近,一篇中科院博士论文《致谢》刷爆全网。这篇《致谢》论文的一字一句,读起来都令人心痛,但又充满了力量。这有点儿像老鸹蒜,它鲜艳美丽,热情饱满,倔强顽强,又充满力量,不用认真去想都可以发现它的美。
我突然感悟到生活中游走在生活边缘的人和老鸹蒜天涯同命,如它一样活在不起眼的角落,但依旧坚强。也正如网友对那位网红中科院博士的感叹:他的世界本无光,他把自己活成了一道光。
看着眼前的老鸹蒜,相比与其他的花儿,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一朵野生的小花儿,就这样日日月月年年地经受着烈日的考验,快活地生长着,在戈壁上绽放得如此美丽,不就是把自己活成了一道光嘛!荒漠使我们懂得时光如何宝贵,那一抹金黄色使我们明白如何在逆境中灿烂。人也要有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不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要以坚强的意志去生活、工作。
后记:独山子的野生郁金香(即老鸹蒜)与以前相比,已经少了许多,请大家守护这些荒漠中的金色春光,不要再挖。
忆西河坝的老鸹蒜
马荣
久违的太阳终于灿烂地出来了。一大早,我就骑着自行车提前上班了。在装置绿化带处偶然一瞥,看到浅绿色草地上开着一丛丛黄色的小花。
这不是老鸹蒜吗?记得小的时候,在西河坝的山坡上看到过这样的植物。见到如此亲切的小草,忍不住要多看几眼,难道我们装置附近也有老鸹蒜吗?中午,在巡检的路上,我忍不住又去探望那些开着黄色小花的老鸹蒜,并给它们拍了照片。
自己的思路仿佛回到儿时,又有小时候那种和弟弟妹妹还有小伙伴一起上山挖老鸹蒜的感觉了。无忧无虑充满童趣,真的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小时候,父母的工作地点就在一水源,也就是西河坝(属于奎屯河流域)。春节过后,冰雪消融的时节,一到周六中午放学,都会快速回家吃饭,约上小伙伴,利用下午放假的时间,背上倒空的书包,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铁锨(力气小的拿着蚂蟥钉),一起去挖老鸹蒜。
那个时候,每家孩子都多,往往一呼百应,急不可耐地相随着奔向小山坡。那时节,山坡阳面已经有老鸹蒜生长,成片成片稀稀拉拉地冒出许多小红尖。寻找到目标,足以让我们欢呼雀跃,立刻在可见的地方用工具划出来一块块区域,先占着,互不侵犯地开挖。小伙伴一铁锨下去,翻上来一颗大豆般的球茎,有的比花生粒小些,外面包裹着一点褐色的薄皮。小一点儿的孩子用蚂蟥钉挖,收获到一粒战利品都会喜笑颜开。一个下午的辛苦劳作,书包里都装了满满的果实。下山回到家,围坐在房头,和家长一起剥去老鸹蒜的褐色外皮,露出白白的蒜样球根,我们争抢着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好甜。
看着这一切,父亲找来一个尖头小工具,用钢管焊接了一个手柄,使我挖起老鸹蒜来更加得心应手,每一次出征我都会比别人收获更多。这把四十多年前的工具至今放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偶尔翻到,都会忆起美好的往事。
接着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积雪消融速度加快,红尖尖的老鸹蒜迅速长成两三瓣弯弯曲曲的银灰色叶片,而黄色花蕾还没完全开放。这个时候再去挖老鸹蒜,没有了前一段时间的激情,但爬到山坡上还是想着多挖点儿。偶尔挖出来几颗吃在嘴里,没有甜丝丝的口感,反而是一种苦涩的味道。最后,我们一群孩子衣兜裤兜里满满地装着老鸹蒜,卧坐在向阳坡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吃着独特的天然“水果”——老鸹蒜,快乐满足。
或许,我们这里还有人不知道,每到四月份,独山子后山漫山遍野的小黄花就开满了。每一天你都会在微信朋友圈看到各类晒美图的、晒花草的,独特的老鸹蒜似乎更加吸引人的眼球。老鸹蒜叶子是卷曲的,它在荒滩戈壁上生长,一片一片的,一望无际,既顽强又坚韧。即便是长在石缝中的,也傲然挺立着,开得很美。不像装置这里的老鸹蒜,总是一小撮一小撮地生长,有些像小家碧玉。它们就是新疆特有的郁金香,我们喜欢叫它“老挖蒜”。
为何叫它老挖蒜?因为经常挖,却老是挖不着,它根系太深,自然而然就叫它老挖蒜了。
新生的色彩
●胡静
春天来了,只一夜工夫,蔷薇科的篱笆就发出了新芽,榆树胀破了花球,马兰花像竹笋一样破土而出,柔软的萱草伸长了半尺。松柏生出了新绿,杨柳长絮了,到处都是新生的色彩。
也许是人眼生理特点使然,绿色背景中的黄花总是分外醒目,迎春花、云南黄馨、连翘等花无不如此。4月初,第一朵蒲公英花在绿地中开放,立刻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几天之内,绿茸茸的草地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黄花,在阳光下柔和而温暖。
有一个故事,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蒲公英的小姑娘跋山涉水为生病的妈妈找药,遇到了一位仙女,仙女给了她一棵开着黄花的小草,告诉她熬成汤就能治病。可是,生病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棵草怎么够呢?于是,仙女给小姑娘戴了一顶白色绒帽,小姑娘闭上眼睛开始在天上随风飞舞,绒帽播撒之处,到处都长出了这种小草,人们就把它叫做蒲公英。这个故事并不新颖,但蒲公英有药用价值为人熟知。每逢春暖花开,总能看到老老少少挖蒲公英的身影。
对于儿童,挖苦味的蒲公英总不如拔它的黄花和吹它的绒球有趣儿,花朵用于装饰自是灿烂夺目,而将“伞兵”吹得漫空飞散,则是单纯的快乐了。
在天山脚下,另有一种野草数量虽不甚多,却极为儿童所喜挖,被挖断者十之八九,却仍旧执着,此物便是野郁金香,俗称老鸹蒜。
老鸹蒜属于百合科,和栽培的郁金香相似,花与叶子相比显得特别大。叶片狭长很不起眼,乍一看只有一枝花撑在地面上似的。它的花虽然也是黄色,但与蒲公英的娇艳绝的黄不同,如同掺了戈壁的风沙似的。和本属植物一样,此花夜间会闭合,所以,只能大白天顶着日头极目远望地寻找。带有甜味儿的球状根埋在地下约10厘米,由于茎太细,故而难挖。
独山子东边还是一片戈壁滩时,每年都可以看到老鸹蒜开花。而近十年,老鸹蒜难得一见了。每次看到成片的蒲公英,在黄花中细细搜求,都难得找到一棵老鸹蒜,只听说山里还可以看到,不禁有些后悔儿时挖得太过。
前几年,偶然见到路边有一棵,赶紧回家拿了铁锹和大水壶,深深地挖下去,希望能得到完整的一棵种到盆里,再人工授粉收集点儿种子。实践证明,这种荒漠植物的球状根特别深,看似挖起来了,实则挖断了,种到盆里,坚持不到五天就萎蔫了。
今年又在路边看到一棵,这回断不敢碰它了,但求它能正常生长结实,明年更给野游的人们一个惊喜吧。
春天在哪里
●熊庆华
一缕清风带着温暖的气息,拂过原野,掠过山岗,从山谷回荡一圈儿,带着花香扑入红尘。这是春天的气息。
小草挣脱土地的禁锢,伸出柔弱的细枝,随风舞动。金黄色的蒲公英,散落在原野,点缀了春天的娇美。
那棵桃树被一场春雨沐浴,原本稚嫩稚绿的小芽,也纷纷张开了花衣,春天被这场粉红渲染。触目惊艳,梨花白裙飞扬,杏花粉衣飘舞,这是花朵绽放的盛会,这是季节给予自然的妩媚。
走在路上,天空蔚蓝,绿树成荫,橙黄紫蓝的各色花朵粉饰了独山子这座天山脚下的小城,路上的人们带着微笑,一边赏春一边行走。
一处十字路口的路边,一些园丁在翻垦着荒地,旁边有几棵栽种好的梨树,花朵迎着阳光,花蕊娇嫩,一丝喜悦从花衣流露,裹着花香散入空中。春天在哪里?我想,此刻的春天就在园丁们的锄头下,在他们黝黑脸颊上的汗水里。
继续前行,有一个环卫工在擦拭路边的果皮箱。她提着水桶,拿着毛巾,把果皮箱从里到外都擦干净,又把箱子里的垃圾装进塑料袋中。和她聊了一会儿,她说这片区域的卫生都归她负责,冬天扫雪,春秋扫落叶。
看到小城在这些环卫工人的手中,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看到他们清理路上的垃圾,清理草坪中的垃圾,清理小城各个角落的垃圾,我想,春天的美,不光是那些绽放的花朵、盛开的果树、绿色的草坪,还有这些辛勤劳动的环卫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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