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个发小,她叫小华,比我年长两岁。我俩认识应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因时间太久远了,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我们两家住得很近,上世纪70年代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那时候每家都是四五个孩子,我家那片儿就有二十多个小伙伴儿。在他们中,我最爱跟小华玩儿。她家有四个女孩儿,她排行老二。
小华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很羞涩的样子。而我却是男孩子的性格,玩沙子、滑冰、滚铁环、打三角等游戏都是我的最爱。很多时候,她都是安静地看着我们玩儿。
我俩很投缘,一起玩耍、逛街,一起看电影。她对我特别好,总是让着我,哪怕是我耍赖的时候,她也总是让着我。
小时候的我们娱乐方式不像现在这么多,打牌是我们都喜欢的一种娱乐方式之一。
记得有一次我们玩一种叫“五十K”的牌,当时我输了,觉得不甘心,就开始悔牌。其他小伙伴们气得都不理我,牌一扔跑了,只有小华安静地把牌收拾好,一直陪着我。
经历这次耍赖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跟我玩牌了,只有小华陪着我玩儿,但她有个条件,就是我不能再耍赖。
在她的引导下,我的牌风也得到改进,不再耍赖。这件事儿,我记忆犹新,到现在我俩回忆起来,她都会笑着说:“小时候的你,太霸道了!”
那个时候的我们,一本小人书、连环画报都能让我们快乐很久,日子虽过得不富裕,但很幸福。
记得有一年放暑假,小华来我家玩儿,我把家里的小人书全都拿出来,任由她选。
我俩坐在绿叶摇曳的丝瓜藤下看书,不时交流着内容、分享着感受,都没有注意到爸爸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西瓜。
西瓜不大,每人一个。爸爸把西瓜带把儿的部分切下一个六七厘米直径的盖子,让我们用勺子挖着吃。这样吃完的西瓜,很好地保留了外壳,再盖上盖子,就还是一个完整的“西瓜”。
小华第一次这样吃西瓜,觉得特有意思。我们把吃完的西瓜壳灌上水,放在鸡窝边上,看着小鸡站在西瓜壳上喝水。
有站不稳的小鸡一下子掉到水里了,我俩赶紧把小鸡捞出来。现在想起来那画面,都会不自觉地笑容满面。那时候的我们,就是那样简单地陶醉着享受着陪伴的快乐。
那时的独山子,每逢快到春节时,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有着浓浓的年味儿。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就都开始忙着准备年货了。母亲在腊月,就开始备好过年的吃食了。
那个时候,家里只有一只液化气炉灶,卤肉、炸麻叶子用炉灶,便于控制火候;蒸枣花馍、豆沙包用土炉子,火力大。
那个时候,我总爱悄悄地挑开厚厚的棉帘子一角,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炉火映红了母亲的面庞,而她专注地不知疲倦地忙碌着,只为我们能在过年的时候吃得好吃得开心。
小华性格温婉,我父母也非常喜欢她。母亲总是要做好多豆沙包、麻叶子,她知道小华最爱这一口,每年都要给她留一些。到现在,小华还念念不忘当年的美食。
小华的妈妈过年也总是叫我去她家吃饭,当然饭桌上总有我爱吃的八宝饭、醪糟。
那个时候,每年春节餐桌上的饭菜都有新的变化,而吃饭的人却没有变,我们的情谊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深。
那个时候,物资匮乏,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糖果。小华家总会有我没有见过的糖果,她也总会说:“你拣你喜欢的随便挑。”当然,我会认真地毫不客气地把口袋装满,心满意足地回家。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我参加工作后。
上世纪80年代,正是克拉玛依油田扩大发展的重要时期,当时独山子很多家庭的孩子选择去克拉玛依工作。小华毕业后,也响应号召去了克拉玛依采油厂。在那以前,我都坚定地认为这辈子我俩是不会分开的,为此我难过了好一阵子,她答应我会经常写信给我。
参加工作后的她一直很忙,因为是在井队上,野外风沙大,条件艰苦,可她在信里从来不说,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
每次休假回独山子,小华都会来看我,还总给我带一些小礼物让我开心,告诉我很多她工作、生活中有趣的事情。
见面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为了留住这美好的时光,我俩都要去芳影照相馆,拍张黑白照留作纪念。
现在,看着这些照片,看着照片中的人,总让我回想起那些美好的青春岁月。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小华在克拉玛依采油厂结婚、生子,我毕业后也参加了工作。
那个时候,独山子已经家家户户安装了电话。我们平时都很忙,见面的机会少了,也很少写信,电话就成了我们联系的主要工具。距离和忙碌并没有让我们的感情生疏,因为我们彼此都懂对方,每次相见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满怀期待地盼望下一次的相聚。
现在,小华已经退休了,也有时间去实现年轻时希望外出旅行的梦想。她会经常出去旅游,有时还会走出国门去看看,旅途中的美景、美食、心得她也会在朋友圈晒晒。
我们俩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随着通讯技术的发展,微信拉近了时空的距离,我们可以随时联系,彼此关心。
我们还会时常回忆起香甜的豆沙包、酥脆的麻叶子、软糯的八宝饭、甘醇的醪糟,回忆小时候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说着、笑着、开心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们的情谊已跨越近半个世纪,儿时这些美好的珍贵的点点滴滴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小华,谢谢你儿时的陪伴。我们用半生的情谊诠释着发小的内涵,愿我们的友谊之树常青,愿你永远健康、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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