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广 01 常穿军装的李阿公是老革命 儿时的记忆中，村东头总有一位身着一身绿军装的李阿公，每次跟着爷爷或者父亲路过他家门口，看见他的时候，不管是父亲还是爷爷总是很恭敬地上前与他打招呼。不仅我们一家人对他恭恭敬敬，村里的长辈们对他也都这样。 我记得堂哥入伍前一天，爷爷和大伯带着堂哥去李阿公家里。爷爷告诉堂哥：“这是老前辈、老军人，快给老阿公敬一杯茶。”在我的记忆中，不仅是堂哥，不论村里哪家的男孩子入伍当兵，家中的长辈都会带着那个男孩到李阿公家敬上一杯茶，这是村里约定俗成的礼仪。 那些年，在每个冬天来临之前，村干部都会去慰问李阿公，慰问品中一定不会缺席的就是一件军大衣。 后来，越长大我越好奇，李阿公为什么会那么受尊敬。还是爷爷为我揭晓了答案，李阿公参加过抗美援朝出国作战，九死一生，李阿公是老革命、老英雄。 02 外公送给老爸一件军大衣 前两日，跟妈妈视频，她一顿念叨：“据说新疆那边现在都零下二十几度了，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穿暖和些……”这时，我在视频上看到父亲在稍远处走过，我惊讶地问妈妈：“我爸咋把军大衣穿上了？”妈妈打趣道：“你爸就怕把自己冻着呗，昨天就把他的老古董翻出来穿上了。” 记得前些年，二哥回家过年，顺便从二嫂的厂里买了两件加绒的夹克衫带给爸爸。他试穿了一下，笑着说：“费这个钱做啥？这哪有我的军大衣暖和？” 每年冬天，哥嫂依旧会给爸爸妈妈带去几件冬衣，不过每年的冬天，爸爸穿得最多的还是他那件老旧的军大衣。二嫂说：“爸这么爱穿军大衣，多买两件就是了，干吗老是紧着这件穿？”妈妈满脸幸福地笑着说：“你爸跟这件老旧的军大衣感情深呀！” 原来，爸爸舍不得扔的这件军大衣，是我外公送给他的。爸爸说过，他与外公刚见面的时候，外公就觉得他老实勤快，于是就买了一件军大衣送给他，也就意味着认可了这门亲事。 爸爸说：“外公识人，眼光准呀。我每次穿上这件军大衣，都会想起与外公初次见面时的约定……”妈妈笑着问：“约的啥？”爸爸笑而不语。 03 大伯唯一儿子参军入伍 “军大衣，暖如阳；寒风凛冽亦无妨。铁马金戈皆入梦，英雄豪杰此中藏。雪霜雨，尽凋零；唯我军衣斗寒星。待到春风吹破冰，重整戎装再前行……”这是我大伯一家编的顺口溜。 小时候，春耕秋收，路过大伯家田间地头的时候，总能够看到大伯和大娘忙碌的身影，妈妈便总会叫我哥哥将背篓里的一壶水给大伯大娘留下。逢年过节，大伯总会对爸爸说：“还是你有福气，儿子多。就算有一个不回来，其他几个也会赶回来陪你。” 大伯家中，一直摆放着堂哥刚入伍时穿着军大衣的照片。堂哥是大伯唯一的儿子，大伯总念叨：“军大衣，孩儿的梦想，老爸的念想……” 那一年，大伯风湿严重，瘫倒在地，大伯娘慌了神，急忙叫我爸爸将大伯送往医院。那一天，堂哥连夜给连队打报告请假，乘坐飞机回老家照顾大伯。大伯不想耽误堂哥训练，强烈要求出院回家休养。堂哥一身蛮力，几里的山路，堂哥硬是把大伯背回了家。在大伯的催促下，堂哥很快又返回了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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