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多久没有提笔写信了?当我问这个问题时,你是不是开始回忆你寄出的最后一封信距今有多久了?
我在通讯条件落后的年代,写过很多信。有写给朋友的,有寄给考去外地上学的同学的,还有当时很流行的笔友。但是写得最多的还是家信。确切来说,是替父母写的家信。
上世纪60年代初,母亲跟随父亲从山东支边来到了新疆,并在当时还是个小矿区的独山子扎下根来。每当收到一封家信,父母总有一种迫不及待拆开阅读的兴奋,用手触摸着字里行间的温情。因为,在那个年代,书信是人们远距离情感交流的唯一方式。那时候,车马很慢,书信很远,见字如面,纸短情长。
刚开始,父母让我帮着写家信,我还很不情愿。
我出生在独山子,长在独山子,没有见过山东老家的亲人,感情不深,写的信也是敷衍了事。
父母工作很忙,家里兄弟姐妹多,需要照顾家庭,所以,没有机会回山东老家探亲。直到有一年冬天,舅舅带着年迈的姥爷、姥姥来独山子。当我看到母亲和姥爷、姥姥热情拥抱、喜极而泣的场面,我知道了这区区几页纸所代表的牵挂是多么的情深。
贴上8分钱的邮票就能把信寄到很远的山东,而这一枚小小的邮票,承载着母亲思念故乡的乡愁。母亲认字不多,都是由我代笔来描述她的思乡之愁。
自从姥爷和姥姥回山东老家后,书信来往得更频繁了,我所写的家书也更用心了,尽量将我们的生活情况描述得更详细,让姥姥、姥爷知道我们的状况,让他们放心。
在通讯条件有限的上世纪,人们就是这样把对亲朋好友的思念寄托在一枚小小的邮票上,通过书信往来,表达对亲朋好友的思念之情。
一封信寄出去,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才能收到回信。如果家里遇到什么大事儿,那就得使用电报了。但是,电报是按字数收费的,对于那时普通人家的收入来说,发一封电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都“惜字如金”。
那时候,盼信、拆信、读信、回信、寄信,每一个琐碎的过程都会让人充满期待、充满乐趣。在信中,能读出对方的内心表达和倾诉,还有对事物的理解和思考。书信是一种记忆,可以慢慢回味,也是让人一生怀念的文字“烙印”。
随着科学技术不断进步,信息交流的方式也在发生着变化,社会的进步让座机电话进入普通人家。但因为安装一部电话费用较高,只有少数人家才能安得起一部座机电话。
当时的独山子,“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单位通知个什么事儿,走不了多远就都通知到了。有人想不通:独山子这么小,还需要装电话吗?安装电话的人家几乎都是为了和远方的亲人联系。我家就是第一批安装的。记得家里装上电话后,母亲和姥姥、姥爷第一次通话时,真是高兴得不得了,即便是这种“只闻其声”的沟通方式,也让母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人们慢慢接受了这个新生事物,固定电话开始普及,街边的投币公用电话、磁卡公用电话、IC卡公用电话相继出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一根电话线拉近了人们的距离。
随后,哔哔作响的传呼机、个头如砖的“大哥大”以及风靡一时的小灵通这些当时的“高科技”通讯产品开始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各领风骚数年。
如今,手机早已普及,从黑白屏到彩屏,从翻盖机到智能机,手机已更新换代好几次,功能也越来越强大,成为现代人离不开的通讯工具。
通讯行业逐步发展催生出移动互联网,同时智能终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QQ、微信等成为每个人手机的必备软件,也逐步成为人们互相交流、分享心情的主要平台。
以前靠写信和打电话联系的远方亲人,如今只要拿起手机就可以视频,彼此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沟通变成了“零距离”,实现了随时随地“音画同步”。
越来越多的朋友、亲人甚至耄耋老人,都加入了微信“大家庭”,人与人仿佛都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空间上的距离不再是问题。
可惜我的父母还没来得及体验这种 “音画同步”就已过世。每当和远在山东的舅舅用微信联系时,说起来都唏嘘不已。
从前的时光很慢,车、马、邮件都慢,一个问候,要等上好多天。如今,人们用智能手机聊微信、刷微博,指尖轻触即可畅享沟通。
从书信到微信,通讯方式的变迁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沟通变得更便捷。
虽然通讯方式在变,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断、情谊不变。通讯的变革,改变了人们的生活,这是改革的成果,也是我们幸福生活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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