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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阳朔,远去的西街

时间:2019-04-18 17:48:27  来源:独山子在线  作者:文、图/阜竹

   

    自2008年南国行之后,阳朔就成了一种思念,断不去,挥又来,想起来心里就痒痒的。

    那时的西街有这个星球上不同国家的人,不同气息、不同风格、不同理想但却有着共同的交集——齐聚在这个落魄者与孤独客避风的港湾。

    留在阳朔定居的以欧美人居多,穿梭在西街的道路上,老外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围在其前后左右的中国人却大多说着外语。因外来文化的融入,西街有大大小小几十家酒吧,慵懒、随意、不羁、随和、自由成了那里吸引更多文青涌入的理由。

    当年漂泊来到西街,竟有了不想回家的念头。

    而今再来,犹如南柯一梦。

    市场的铜臭在这里宁死不休,虽然中西文化的碰撞点逐渐消弥了不少,名家、字画、街头艺人、散魄游子、游离失所的老外仿佛一下都遁匿了起来,而他们的空缺已被一个模具出来的摆满了大街小巷的工艺品替代。

    哦,我的阳朔,远去的西街……

    阳朔的朋友小苏说:“还是去大寨吧,那里人去得少,比较原生态,没有多大破坏。”

    冲着这句话,我把落脚点选择在了龙脊梯田山顶的大毛寨。

    长长的缆车终于把我们送到了金顶,出了站台就有人围过来询问是否住宿。

    我这人有些外貌情结,相不中的人绝不苟同,于是一路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就在这时,小潘出现了,二十多岁,扎着马尾,前凸后翘的身材,柳眉、突颧、双唇很饱满,有明显的唇线。

    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耳朵不在大小,看有没有轮;嘴巴不在大小,看有没有唇。

    嗯,形象关是过了。

    

    接着,询问了房价,也比较中意,于是就选择住她家了。

    从金顶下来,一路的青石坡,有两人宽的样子。曲曲弯弯地向下绵延着直到山底,走上几十步就有一个转弯,一边是山体,另一侧是茂密的竹林。密密麻麻的竹子竞相向上蹿着,油油的绿绿的直直的,就像是在比个子,一蹿就有几十米高。有它们陪伴,视野所及柔和了许多,一路上心中对它们满满的好感。

    下山走了十几分钟后,南边是一片开阔地,远远地望去,对面的崇山峻岭山脊被一道道梯田的线体描绘着。

    “龙脊”的出处,一目了然。

    那里的地貌特别有意思,四面环山。山底的空处被形象地称为“天坑”,东西南北从底部到中部直到顶部,都错落有致地散落些寨子、人家。

    每个寨子,有不同的部落。我去的大毛寨是瑶族部落,而且是红瑶部落。这里的人,十户有九户姓潘。

    于是,我的潘家生活,就要开始了。

    俯瞰潘家民居,除屋顶的瓦片之外,这是个纯粹的木结构的阁楼。阁楼有上下三层,一楼是敞敞亮亮的90平方米见方的大厅,散落了六七张小桌和两张可以坐得下十几个人的大圆桌。大厅西侧摆着偌大的电视机,里面正播着新闻联播。电视机边上有一个四五级的木阶,从木阶顶虚掩的门望进去可以看出,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

    有家里的长者从那里上上下下的,便猜出,这是家里长辈住的地方了。

    二楼到三楼都是客房,南边有日照的五间,北边有四间,共有十八间。我有意错过十一长假旅游高峰期,相对来说客人少,被安排在日照十分充足的南侧房间。

    天刚蒙蒙亮,楼下那只尾毛漂亮的花公鸡就开始打鸣了,这个音节,让我想起了龚琳娜和她的老锣。大山里的音色果真好啊。

   

    东边天际渐渐发红亮白,光线投射到西侧,梯田一轮一轮地自上而下地显现,光影均匀地慢慢过渡,就像有人在对面山顶上刻意打了个巨大的追光灯似的。

    梯田的边被镶了金色,一道一道勾边、顿笔、提转、侧逆、回锋,如同巨大的工笔在山脊上肆意勾画。约六七分钟,这笔就把整个山边都勾勒出来了,龙脊显现。

    秋天的龙脊是成年的色彩,金黄,墩实,稳重,大气,金贵而不逼仄,富足而内敛。也许是受到了光的唤醒,缭绕的烟雾也开始晨跑了。

    正好赶上秋季烧荒,只见东南西三侧的山坡上烟尘四起,缥缈的烟雾初如炊烟孤零零的,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烟雾扩散后,好似狼烟遍野。

    “三道狼烟过碛来,受降城上探旗开。传声却报边无事,自是官军入抄回。”

    趴在窗沿上,像是在看行在雾里的船。烟雾喘息着融在一起,厚如棉絮、薄似轻纱,翻滚交织着缓缓飘移。浓厚处雾里看花众人千寻,薄透时隐隐约约吹弹即破。云在走,船在行,顿时觉得行在天上,只有隐约的天鸡打鸣。此时,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呼出来的气息吹散了这一片美好。

    烟雾交合成云海浮在半山腰时,太阳出来了。橘色的光洒进木屋,窗棂、门套、木墙都成了暖橘色。

    浴室的窗户近乎落地,推开窗,太阳就像巨大的暖霸。把花洒调到最大,和着暖暖的晨光,沐浴在山谷中,顿时觉得天空、自我与世界,通通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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